【凡英】能不能请你喝牛奶
*双杀手au 流水账3k+
*这种au肯定ooc 慎戳
*无任何相关知识 不要在意细节
*写到后面还是变成了沙雕 哎 我真不会写正剧
周日上午阳光很好，斜斜洒下来一捧透过没拉紧的窗帘漏进灯火通明的房间，低饱和度色调的家居镀上阳光还显得有那么几分烟火气。
乔英子穿上一件卡其色大衣，同色系的帽子和柔顺的及肩发缝合出一个在深秋依旧温暖如春的小女生模样。但她的表情很冷，冷到任何一寸皮肤都是展平的，没有任何因情绪牵扯出的褶皱痕迹。
全身上下也就表情管理像个杀手，而她离开这个房间之后这一点仅剩的杀手成分也会消失殆尽。枪藏起来，备用的匕首毒药全部贴身，耳机伪装成放音乐的蓝牙，这种时代只有傻子才会穿紧身皮衣。
耳机里响起男声，传达异常简单的信息：打开邮箱，目标信息和地点。
乔英子如同任何一个女人把信用卡塞回钱包一般平常地把枪放进了自己大衣的内袋里，坐在笔记本电脑前利落地打开了邮箱，随后一张熟悉的脸就跌进她眼中。
方一凡，前男友。
尽管乔英子的瞳孔还是不可抑制地颤动了一下，但其他信息在脑海里的冒出是可以被刻意隐藏的。比如说一年前的不告而别，比如说那也是一个深秋，比如再往前说他们初见就是在一个深秋，导致她怀疑他选择这个时候离开有什么别的企图和暗示。
他们的“初见”倒还是件挺有趣的事，那天乔英子在酒吧执行任务，刚上任太紧张，面前的莫吉托一口没动。方一凡大晚上在黑灯瞎火的酒吧里戴着墨镜，摸摸索索扶着吧台走过来一不小心摸到她的手，摘下墨镜看清了人之后笑得呲牙咧嘴问她要不要喝杯热牛奶。
神经病，杀手喝个毛的热牛奶，那个时候乔英子想。
可是后来任务越来越难，虽说死不死伤不伤倒是个挺乐观的问题了，但有时候来个活儿两三天连轴转大半夜回到家胃疼的感觉还是不那么好受。
这个时候热牛奶的存在值得肯定，即使在酒吧里。
乔英子扫了一眼地址，估摸着还是个挺大的晚宴。手上不自觉捏起一个小模型来回摩挲，并不圆润的表面带来一阵钝痛，她抬头一看就失口出声骂了句街。
怎么又是方一凡送的这个坦克，明天就丢下楼。
乔英子曲起腿蹬住桌沿，探出半个身子发现今天的垃圾袋已经扎好口堆在门边了，于是暗自怄着气只好对自己宣布计划搁浅。
人的习惯是潜移默化最可怕的一种体现，一个学心理的朋友这样告诉过她。其实乔英子以前从来都是傍晚下楼运动顺手拎着垃圾扔掉，但自从同方一凡确定关系之后晚间节目就固定成了看各种老电影，于是此后都是第二天一早再收拾下楼。两人分开整一年，乔英子还是莫名其妙地遵守着这种生活节奏。
明明再也没有看过那种黑白定格的老电影。
说不上是不喜欢电影还是不喜欢那种身旁沙发空落落的感觉，陷下去的偏着的温热的形状早就消失了。
七点宴会开始，九点用餐结束全体进入舞池。
乔英子独自一人坐在角落里吃完了整份牛排，连配餐意面的番茄肉酱都扫得干干净净。没办法，在吃这方面她从来有一种执着的狂热。
方一凡隔着二十米远就瞄到了那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即使早就知道她要来，心尖还是止不住的颤了颤。他下意识有些瑟缩，各种如海浪一般席卷而来的回忆好像把他烫伤变成褶皱着的小小一团。
像一只蜗牛看见盐缩回壳里的样子。
再抬眼乔英子已经走向了舞池，方一凡便赶紧放下手中的餐具理理西装，起身到舞池旁的小圆桌前坐下等待。
“方先生，好久不见。”
乔英子扶着大衣下摆款款落座，扬唇勾起一个笑。这是方一凡不大熟悉的一种笑，但他也了解这个不露齿的笑容于乔英子而言代表着敷衍和搪塞。
方先生，方先生。好古怪的三个字，方一凡把一句尾音下压的礼貌称呼咀嚼了一两遍就感到不适，遂微微抬起头回敬：“乔女士，最近过得好吗？”
没有收到想象中的皱眉，只是被人勾着手腕带到了吧台边。乔英子让他老实呆着之后就旋身跨进台内，熟练利落地调了一杯莫吉托。薄荷叶应该挺新鲜，捻下来落在冰上的时候还有不明显的细碎粉末跟着一起飘散。
气泡咕嘟嘟往杯沿冒，冰块随着杯子被推动互相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方一凡循着那只手往上看，乔英子冲他绽出今晚第一个灿烂的笑容。
“要不要帮我喝掉这杯莫吉托？”她歪了歪头。
五年之前明明没有人问过这句话，他却觉得好像有个眉梢眼角透着锋利冷冽的影子被掀开了一角，里面露出鲜活生动的年轻灵魂。
方一凡的眼睛渐渐从圆圆一双变成细长一对。
乔英子把他的手臂扛到肩上的时候脑子里莫名其妙窜过去很多以往的画面，接完大活儿低血糖晕倒他着急忙慌跑过来抱住，两个人一起去游乐园他被鬼屋吓得嗷嗷叫躲在自己身后，暴雨天被困在路边他摇下车窗问美女要不要我捎你回家……
一年以前见的最后一面，他左脸糊着血迹，衣服边缘沾上了焦黑的颜色，什么话也不说望着她待了十五分钟然后转身出门从此杳无音讯。
可是现在他的臂膀就蹭在乔英子背上传递热量，柔软的嘴唇几乎擦上她脖颈，吐着热气哑着嗓子哀哀切切唤英子英子你真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乔英子摸出房卡开了门，闭上眼逼自己敛下心绪，把他丢在主卧床上。
方一凡没有苏醒的迹象。
很好。
最佳时机。
早在十九岁生日之后乔英子就学会了一切常用的方式，目标服下安眠药后事情可以进展得很快很顺利。
她转头再看了一眼——并且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眼，接下来不能耽误任何时间。方一凡的睡颜总让人想起几个月大的熟睡婴儿，安静美好像个天使。
乔英子回身脱下大衣，同时把胳膊伸进内袋找到自己的枪，手还没抽出来后颈逼近一阵极微弱的风。她自信这几年的磨砺练就了绝佳的反应速度，可是这时候也知道来不及了，冰冷的触感贴上皮肉。
方一凡持着匕首半抱着她，舞池的音乐仿佛穿透数层墙要为他们营造华尔兹的氛围。
“长进不少，这招儿记得谁教你的吗？”
“师兄……”
乔英子垂下眼帘，长睫颤颤，抬头就要往刀刃上贴。方一凡下意识转动手腕把匕首往回收生怕伤着她，乔英子却趁他怔愣的瞬间格开腰间的手臂举起了枪。
“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走，又为什么回来。”
七年前“春风”在一场大型爆破行动中损失惨重，对家暗地里使绊子，老队长被人揭发，当天晚上就在局子里服毒自尽，连审讯的机会都不给。
那场行动的变数就是闯进来的一个女孩儿，扎着高马尾十六七岁的样子，差点被分崩离析的弹片隔断喉咙。刚刚出师第一回跟行动的方一凡见一堆人都冷静地站在原地，暗暗蹩了眉头一个箭步把她抱在怀里护回安全区。
“春风”的人回了基地倒也没过问，终归还是宠着这个最小的孩子。方一凡于是抱着膝盖跟乔英子面对面窝着，问她为什么跑到这么危险的地方去。
乔英子第一次抬起眼睛，冷漠里带着杀伐决断的狠戾，像黄沙残血间的幼狼，神情老练地露出稚嫩的尖牙。
“我被雇来为这个家族陪葬。”话从她齿间蹦出来，一个字一个字咬得干脆利落。
后来方一凡央着老师把乔英子也收下了，一路带着她见世面跟任务练反应速度，两人成了形影不离的师兄妹。
乔英子十九岁出师，方一凡不放心她第一次执行任务便跟了去，站在几十米外看她露出和当年并无二致的狼一般的神情——若说有变化，是变得更加狠辣。
那一年秋天有一次任务遭到反侦察，两人同行竟然差点没命。方一凡说干这行太危险，没命了还有一堆事情没干多可惜，乔英子问他想干什么，他就半眯眼睛静静望着她。
乔英子笑了。
后来他们开始恋爱。
这样的恋爱比登天还难，却像榫卯结构一样紧密，生命都融合纠缠在一起无法分清。
但他们不能恋爱，感情就是能力断崖式下跌的引子。
明明老师早就嘱咐过——那句话更像是一种威胁。
开始干这行，就不能有感情，不然会死得很惨。老师当年用最朴实的语气告诉了他们业内真理。
可惜年轻人没有听进去。
于是方一凡在一年前的那次行动中几乎丢掉了性命。
行动没有任何问题，只不过地点是七年前的那个仓库。
目标人群中有一个小女孩，比乔英子当年小得多，瞪着大眼睛冲方一凡说哥哥你长得好像我的玩具熊。
下一秒她就灭掉眼里的光，解开外套引爆了绑在腰间的炸弹。
方一凡甚至荒唐地想要救她，回神才发现血顺着脸颊蔓延，晕出的痕迹好像一块地形图。
“如果故地重游就能让你失神，那还是尽快收拾东西离开‘春风’吧。”老师没有给他留包扎药品，径直离开。
副队长惋惜地看着他说现在你师妹可比你长进多了，随后立马收起表情告诫他走后不要对外提起南区的事，帮他轻轻带上了门。
方一凡求到了最后十五分钟时间，看着乔英子的表情从疑惑不解到眼里蓄了泪光，最终由毫不设防地袒露情感到建立起一堵隔断墙。
他好欣慰，小姑娘长大了，可以保护好自己了。
“说话，方一凡。”乔英子不耐烦地用枪口蹭过他太阳穴。
“重要吗？”方一凡挑起嘴角，笑得像高中门口最皮的那只皮猴子，学着小混混说话却仍然有纯良的底子：“我还没问你上哪儿结的仇家，这么着急上火，刚复位就让我再显身手。”
乔英子听见复位一词瑟缩了一下。
舞曲的声音渐渐弱了，寂静的夜里只剩下秋风吹动落叶的沙沙声，于是她话里的颤抖更加明显。
“……你到底去了哪儿？”
“北区。”
方一凡看着对面的人脸色霎时转白，无声地叹了口气。
“北区得护着你的……为什么这个节骨眼儿上有人要杀你？”乔英子拿手背抹眼睛，急得显出了哭腔：“你为什么之前不告诉我啊？”
方一凡慢条斯理地放下匕首，伸手去抚她发顶：“我大概知道怎么回事儿了，怪不得下任务的时候队长麦克风都没连上……”
“哦，”乔英子抽抽搭搭的，完全忘了自己作为职业杀手的感情封闭技能——不过现在也不需要：“你还不知道，南区换队长了，老师说……”
方一凡直接打断她的话咬牙切齿道：“我就知道！”
少年雄鹰和罕见女头狼在此刻瞬间退化成两个失去屏障的小屁孩儿，一边是幼稚的狠相一边是发自内心的疑惑，整个房间被莫名其妙的情感浓度充满。
忽而乔英子也福至心灵，迅速和方一凡对视一眼，随后两个声线融为一体地爆发出了自己的愤恨。
“季杨杨！！！！！！”
乔英子走回桌边坐下，伸手把对面的莫吉托揽到自己面前。
方一凡跟在她身后，笑着搭上她肩膀轻捏了两下。
“我能不能请你喝杯热牛奶？”
fin.
（后面一点
方一凡：季杨杨。
乔英子：季杨杨。
季杨杨：？嗨你们回来了呀哈哈哈。
季杨杨：……好玩儿不？
方一凡：？好玩儿个头。
乔英子：解释一下。
季杨杨：哈哈。
方一凡：你挺可以呀。
乔英子：我们俩撂挑子不干了你信吗季杨杨。
季杨杨：别别别这说的什么话……
季杨杨：方一凡。
季杨杨：方一凡！
季杨杨：方一凡你干嘛这么多年兄弟你把枪放下！
